在形形色色的人身上,寻求一种慰藉,我们都被苦难包围着。

 

灰域司机 

兄弟,我已经是尘土了

她呼出一口气,却仿佛丢掉了身体的一部分,尘土飞散,遮住我的眼睛,巨大的悲伤压在我的身上。我感受到时间无声的侵蚀,吹过我被酒精灌醉的身体,把我坚硬的外表一层层剥落,最后变成无人在乎的尘土。 

广义的来说,灰域司机是一个扁平人物,并不多的描写,没有所谓的弧光,显而易见的特征。但我真的讨厌“扁平人物“的说法,仿佛这些人物天然低人一等。依我所见,只要人物身上所展现的点能够让我想法延申,只要能引起我足够的好奇和想象就是一个饱满的人物,想象力是故事的基石,也是人物的基石。 

天人感应-年轻的灰域司机驾着自己的卡车,奔走在各个大洲的平原、公路、战壕、独占区,广袤世界异样的风景掠过她清亮的眼帘,躁动的迪斯科音乐随风远扬,抚摸着卡车上靓丽的皮质内饰,心情自由自在。 

一路前行,直到化为尘土,真的是一件酷的不行的事情! 

可成为尘土并不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最痛苦的瞬间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尘土“的时刻。时间的风已经吹乱了来时的路,尘土形成的轨迹变得杂乱不堪,只有沉溺思想,才可从聚集的沙堆里找到来路的踪影和自己的模样。 

兄弟,我已经是尘土了,我已经被风沙侵蚀得看不出年轻的模样了,我剩下的只有脑中那微不足道的记忆和不值一提的曾经了——我也曾为那一切骄傲过。冰冷的雨水落下,现实仍在拉扯着她,浑身颤抖。 

 

乔伊斯 

数十年的愧疚和自豪。 

我讨厌聪明的人,更讨厌聪明到精明的人。永远不要相信他们口中说出的愧疚和自我讽刺,那只是一杯迷醉自我的酒精,一种为自己开脱的手段。愧疚嵌入在名为“自豪“的高楼之间,将其垒得更高,既然已经获胜了,为什么不站得更高一点呢?那对世界饱含关注的全知视角中,潜藏着的是漠不关心和高高在上,还有胜券在握的优越感。 

乔伊斯,极端自由主义者,我认识世界的窗口——极乐世界。她从容的谈论着世界的一切,从伊苏林迪的海域到埃斯佩兰斯河的三角洲,从大革命起义到自由派夺走土地上的一切。她广闻博学,优雅健谈,好像对着世间的一切都在乎,却又都不在乎。不过只要触及到她欲望的边缘,你就可以窥视到她那无穷尽的野望——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和艾弗拉特没太多区别。但我们不都是这样吗?不管你是什么主义者,在欲望的悬崖边上,谁都渴望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风趣幽默是一个褒义的成语,乔伊斯称得上是这种人,不过她的风趣幽默兴许和她的极端自由主义一样——为了自己的目标即使践踏掉一亿个人的性命她会解释这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这就是她的幽默。 

我原谅你——不过是因为你很有魅力,一条利己主义的精致毒蛇,一件包装得简约大气的酒心巧克力,小心不要醉倒,为了接近她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会比想象的更多。但我知道,我原谅你,最重要的是,我的一部分说到底也是这种人罢了。 

 

提图斯·哈迪 

如果我们不去照顾那些沦落至此的人,这个地方也就只剩下一片废墟和集装箱了。 

我不认为提图斯·哈迪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会这么想,但绝不会说出口。他的强硬,不会允许他说出这种带有特殊悲伤气息的话。但或许也是我错了,铁汉柔情,正是在这一刻露出来才显得无比可贵。 

极乐世界的人,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风格,他们也都无一例外的很健谈,很能说——也可能是他背后的作者很能说,知晓他的每一个想法,落笔时不经意间把作者自己的想法混入其中。这里面的人不管有着多么诡异的偏见和立场,统统都很有趣,言谈有趣,自圆其说的逻辑也有趣,若有若无的幽默也有趣。属于作者的风味融入了极乐世界之中。 

如果给哈迪一个机会,他会亲自解决掉雇佣兵吗?不,不会,他知晓,这一片废墟没办法再经受更多的折腾了。谎言里参杂着真实的调料,他确实无比的憎恨——雇佣兵,野松公司的代表,野松公司,国际道德委员会,RCM,还有他自己。那些摧毁马丁内斯的人、物以及无法捍卫这一切的自己,都让他憎恨,一团隐秘的火在他内心,灼烧。 

也只能这样了,哈迪所拥有的只是自己所捍卫的东西,可若捍卫的只是一个谎言呢?对这一片废墟,以他的理解没有办法做得更多,照顾那些沦落至此的人,即使是在情欲的跳动之下。 

 

卡拉洁 

我只是一个周围窗户会碎裂的女孩。 

疑神疑鬼-不要相信她。 

 一名间谍,游走在各洲,真名实姓早已不重要。谎言会被揭穿,真相已经破碎,只有作用在体内的安非他命和永不熄灭的情欲是最为渴求的真实。碎裂的窗户映照出她多样的面容,不要陷进去,不要试图去“寻找“,去拼接,去修复,那一份疏离感是她活着的证明。 

食髓知味-你想品尝她吗? 

大可不必,别被她耍的团团转了,不要因为她的魅力而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否则就会成为她周围破碎的窗子。她可不是一只真的小小鸟,靠近她便是一种危险,看着她的眼睛,不同于乔伊斯,里面是无尽的深渊,而我还想活得久一点呢。 

卡拉洁是潜藏在内心深处邪恶欲望的显化,是渴望自我解离冲动的投影,是在自我拉扯的折磨中,对伤口疼痛所带来快感的迷恋。 

我只是一个周围窗户会碎裂的女孩,靠近我,帮我挡住碎掉的玻璃渣吧。 

 

艾弗拉特 

我没有办法掩饰我对艾弗拉特的厌恶,屏幕外的我也好,屏幕内的我也好,我们都讨厌这头被欲望填满的猪。 

惺惺作态的语气和故作交好的称呼,一口口甜蜜的哈迪兄弟喊得我只反胃,但我知道重要的不是哈迪兄弟,而是摆在后面的RCM身份,他抓住了我的把柄——好吧,喝醉酒弄丢警徽、手枪确实是我的问题。把筹码一个个摆上桌子想要和我交易,后来一想他也并不聪明,他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借用我的名头获得更多资源。但他非要装成一副为了我好的模样,可真是令人恶心不已。 

 艾弗拉特的世界里没有所谓谎言和真相,只有摆在台面上的筹码和没有拿出来的筹码,这就是精打细算的生意人。 

他的所作所为非常符合一个伪善的地头蛇做派,与他相对的乔伊斯则克制许多,这不意味着乔伊斯就是个好人。 

 一个人,越接近欲望的中心,越会显露出其真正的模样。 

当艾弗拉特收到那一张签了名的土地出让书时,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故作好意的模样,欲望野兽在他的身后张牙舞爪,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所有的掩盖、惺惺作态都是为了此刻,什么工人,兄弟的福利,工厂的未来都比不上到达自己手中的利益。 

美女与野兽,当看到美女在我面前变成野兽的时候,我心中的“窥视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并获得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道德主义者最爱的毒药。 

离开艾弗拉特的办公室,踩在冰冷的集装箱上,绵绵雨水渗进我的心里,寒意让我缓过神来:艾弗拉特或许比马丁内斯所有的人都懂康米主义是什么,但他绝对不会去成为一名康米主义者——我不禁觉得可悲。 

 

金 

老金无愧是大家最喜欢的搭档,其身上的多样性为人着迷——典型的圆形人物吗?我不太热衷于用这种说法,他是一个真诚、真实的角色,每一处描绘的细节都在勾勒他的魅力。 

初见时有些冷漠、不近人情,对我爱答不理。渐渐的,我发现他很聪明,言语却很克制,有着极高的职业操守,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他很少评头论足、随意表达自己的想法——这很难,过度的客观中立会显得冷酷,但老金的言语中能感受到他对世界理性的关照。 

“死了?只是千万别说你明白他们的感受。你不明白。” 

老金懂得很多,向他求助的时候,他会给出合适的意见。最重要的是,他平等的对待周围的人,没有因为我是个酒鬼就鄙夷我,也没有因为我是酒鬼就给我过多的怜悯,他时刻提醒着我不要忘记工作,偶尔提到少喝酒,少惦记安非他命。搭档之间,尊重是一个难得的词汇。 

在我喝酒喝到付不起房费的时候,他也会贡献出自己珍贵的车轮卖钱,提供房费,那时候我就知道他绝非冷酷无情。 

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来说,老金是个“闷骚”的男人,瞧瞧他谈起爱车时候的表现: 

“7.2。超动力。”警督努力想要抑制住得意的笑容。但没有成功。 

藏不住的笑容,想炫耀却又不能炫耀的冲动,触手可及的骄傲感。那件橙色皮衣已经彰显一切,藏在敏锐镜片后的老金,内心正播放着狂飙怪人.FM,油门踩到底在马丁内斯的街道上一路狂奔,发动机轰鸣掩盖住潜藏的笑意,再多冷却液都压不住老金的灵魂! 

 

莉莉恩 

因为悲伤而卧床不起对于我们这些要工作的人来说太过奢侈了 。

生活的真相就是,无论你此刻的情绪如何,时间都在往前滚动,情绪也是生活成本的一部分,请务必要节省成本。 

关于莉莉恩,没有太多可说道的地方。只是源自我身体以及情绪本能对于富有母性女人的下意识驻足。她有着阅历丰富女人独有的见识和韵味,不会愚蠢的看待世界和周围的人。饱经世事的眼睛下沉淀着一颗强大的心脏,再大的风浪都不会掀起她内心的波澜。 

循循善诱-说服她 

我相信她的情欲尚未被无情的海风侵蚀掉,海风的腥味里有若有若无的躁动,涂在船底上的黄色油漆鲜艳雀跃,正如她黄色的耳饰,释放着一种信号——甜美的信息素流淌到舌尖,答案很明确,来一场惊心动魄的亲密接触吧! 

天人感应-我和莉莉恩驾着渔船在平静的海上捕鱼,家中三个孩子正在小渔村游戏。我们一起谈及远方,马丁内斯以外的地方,伊苏林迪,蒙迪等等。北风吹来,我们要去更远的地方,更好的地方。我轻轻抱住她,世界此刻只余我们两人。 

不过只有感到害怕的人,才是真正的危险的人——而且很多人都是危险的。她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我? 

 

竹节虫 

我也爱你

 

others 

还有许多其他人,脏话连篇的坤诺,保皇党雷内,抽烟的性感男人,个性十足的辛迪,还有被可悲情欲控制住的逃兵——他羡慕着雷内能够光明正大死去,自己却可悲的苟活着,早已死去。一张纸面孔从我脑海中掠过,想说的却已经说完了。 

所以,下次见。